宋铸鑑局铭六曲葵花铜镜
宋河澄皎月铭钟式铜镜在古代,科技水平未必会一路进步,某些领域甚至会退步。但是在铜镜领域,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点的,即便你们这个时代好多专家这么认为。
我叫南宋湖州铸鑑局铭六曲葵花镜。看名字就知道,咱可是家世显赫的官方制造。南宋嘛,大家都理解,打不过的时候要交保护费,打得过的时候必须要打。岁币、军费开支什么的较之北宋还增加了不少,赤字压力比较大。
虽然大好河山丢了差不多一半,但是,对于统治阶级来说,他们要享受的生活标准是绝对不能打折的。再者说,那时节也没有什么技术革命爆发,更没有“金坷垃”,宋廷根本没有办法补偿失去黄河流域粮食主产区的损失。毫无疑问,这羊毛还得要从老百姓身上薅。
为了既能把羊毛薅的跟某大爷的脑袋似的,又不动摇他们的统治基础,南宋的统治阶级可以说是一休哥附体,不断地开动脑筋。那手段叫一个层出不穷。
铸造这位家世显赫的铜镜,算是比较平和的手段了。某位赵家人点亮了灵感之光:铜镜这买卖不错,咱们官方也可以分一杯羹嘛。这些个行动派,就在当时的铜镜铸造中心湖州张罗开来。
谁知道,这买卖不好做。官方认证有公信力,是建立在官方有公信力的基础上的。整天想着薅羊毛的南宋官方,在人民群众中能有多大的公信力?结果可想而知。
介绍完自己,我还要介绍一位跟我一起住在潜山市博物馆的兄弟。如果说,我照出南宋朝廷的腐朽,这位兄弟就照出了大宋民间的神奇。
我这位兄弟叫做宋波清晓雪铭钟式铜镜,是件法器。说起法器不少人可能陌生,说到法宝大家可能会熟悉一些吧——正如《封神演义》之类神怪小说中屡屡出现的照妖镜。
古人那些神奇的传说和故事暂且不提了,就单说他这铭文就很神奇——“河澄皎月,波清晓雪”,可比咱这官方制造的有品位多了。
有文化爱读报的诸君肯定发现了:这是很著名的“回文诗”啊!可以把句子顺旋:“澄皎月波,清晓雪河。皎月波清,晓雪河澄。月波清晓,雪河澄皎。波清晓雪,河澄皎月。”也可以反旋,就成了:“雪晓清波,月皎澄河。晓清波月,皎澄河雪。清波月皎,澄河雪晓。波月皎澄,河雪晓清。”就问你,神奇不神奇?
◇专家说文物:
“1990年,在今潜山市天柱山镇建华村宋墓出土了这枚宋代湖州镜,宽缘,六曲葵花形,钮残,直径为13.2厘米,厚0.42厘米。”潜山市博物馆副馆长李騊特别提到,这枚铜镜在镜钮右区楷书“炼铜”。“此单独在一侧铸造‘炼铜’二字,意味精炼的铜,在此表明此镜铜质经过多次锤炼,质量上乘,非一般民营可比,疑为官方铸镜的专属铭。”
“将这枚官方铸镜和我馆藏其他石家镜做以比较,至少在外观上其品相并不胜似其他石家镜,这也意味着其‘炼铜’二字的含金量值得质疑。”李騊推测,当时官府见铜镜市场利润丰厚,想利用官方的公信力分吃一杯羹。“但在当时行业开放竞争激烈的铜镜市场上,这几乎是不可能的,质量的比较直接促使盈利和亏损,或许这就是造成官方铸镜机构存在短暂且不见经传,铸造数量少和衰落快的原因吧。”
谈及宋波清晓雪铭钟式铜镜,李騊介绍说,宋镜以造型和样式上的新颖来弥补工艺上的不足,钟形、鼎形、盾形、桃形、带柄类等层出不穷。“这枚铜镜是1986年的夏天,八十五岁高龄的乌以风先生捐赠的,据先生自述,这枚铜镜采集于天柱山下早年破坏的墓葬。”
据介绍,乌以风先生早年毕业于北大哲学系,在安徽工作期间,数以百次上天柱山,多方搜集、考证资料,历经18载,编纂《天柱山志》。乌先生不仅从事哲学、文史学、佛学、心理学、教育学等多学科的研究,同时,他还精于书法、绘画、古董鉴赏,艺术修养极高,一生坎坷,豁达淡泊,多次向博物馆捐献文物。(记者 何飞 通讯员 朱礼普)